場景再度轉換,眼前的景象居然是希拉巴德的宮室!難道賈方他又回到蔓蘿那裏?然而當茉莉發現四周並沒有青年賈方的身影,以及她伸手能夠觸碰到物品,再加上她認出這座宮室是屬於她母親的寢宮,這才終於明白過來──夢境結束,自己已經回到現實。
她倒回床鋪上,沉澱思緒。
夢境中的每一幅畫面──無論完整或者破碎──仍歷歷在目,令她的腦袋發脹,並且蔓延著一股難以言明的苦澀與妒忌。
原來這就是賈方與蔓蘿的過去,而這場過去……也確實與她有關。
茉莉能夠明白為何賈方會無法將這段過往坦然說出口。她卻不明白,有部分的記憶其實並無讓她知道的必要,他這麼做等於是在自我詆毀,令她反感──也確實如此──那麼他這麼做的意義,只是一時疏忽,還是另有目的?
更令她費解的是,賈方既然有著如此不堪的往事,怎麼……還會對自己有感情?不論起因是否也該歸咎於她,就結果而言,蔓蘿對他造成了傷害,這讓他回過頭再看茉莉時,便如同他對茉莉的愛慕曾移轉至蔓蘿,對蔓蘿的憎恨也該同樣回到茉莉身上。
她不該這樣胡亂猜測,但是……比起賈方對自己的感情是一種「愛」,用「恨」真的合理許多……
……也相對的會讓她輕鬆許多。
她想到這裡,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,焦灼的心反倒滯悶難受。
茉莉忽然很想見他、見到賈方,卻也有些畏懼見到他。想起入睡前賈方仍待在她的身邊,此刻的他就和夢中的青年賈方一同從她身旁悄然消失。
無論心中如何糾結,她仍先坐起身,目光在黑暗的宮室內來回找尋。
透過流淌而入的皎潔月色,她看到在露臺前站架上的艾格,牠也看到了她──或者,是一直都在看著她。難得安靜的牠輕輕地點頭,她便明白此時的他身處何方。
茉莉下了床,隨著白色月光的輕柔指引,一步步地走向露臺。
在月光之路的盡頭處、在露臺的最角落,賈方就坐在那裡。他一手擱在蜷起的膝蓋上,另手則放在置於腳邊的權杖上。他神色平靜地仰望夜空,銀白的光芒灑落在他的側影上,看來那麼的孤獨、那麼的寂寞。
當他轉過頭來看向她,當她看到他的眼神,她立刻停止步伐。
黑色的眸光裡,冷漠中藏著再見面的無措,期望中藏著怕受傷的畏怯。
就和她一樣。
她捏緊自己微冷的雙手,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如何面對賈方,但她不能就這麼一直呆站著不回應。她不想讓他覺得鼓起勇氣告訴自己不堪的過往後,得到的卻是一個如此不在乎的漠視態度。
茉莉重新走向賈方,走到他的身旁。出乎意料的,竟是他先開口說話。
「這場夢有幫助到妳嗎?主人。」
他刻意的疏離與諷刺,夾雜推託以及試探,使茉莉的心頓時一緊。她不曉得該說什麼,只能沉默而專注地凝視著他,而他沒有閃避她的目光,默然而深刻的回望。
片刻後,她朝他緩緩伸出顫抖的手,就和最後那場夢中場景中的自己一樣。只是這一次她並沒有說話,帶著不太相同卻同樣也有著關切他的複雜心情,朝他伸出了手。
賈方茫然地望著她的手,再望向她的臉。她見到他臉上浮現出防備、怯弱與不安的神色,她未作多想,對他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。
他再度一愣,接著,他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,將她的手靠往自己的臉上,並闔上雙眼。
茉莉蹲下身,靠向他,並將自己另外一手覆蓋上去。相握交纏的兩雙手同樣冰冷,而他臉頰的溫度僅稍微高了一些。
「賈方……」
賈方睜開眼睛注視著她,彷彿想將她的臉牢牢刻入闃黑的眸底。她發覺他緩慢地將臉湊向自己,微張的唇渴望更親密的觸碰。然而,她卻想起夢裡的他是如何親吻著蔓蘿、以及他對她真正情感的揣測,令她下意識想退縮,身體微微繃緊。賈方立刻就察覺到她細微的反應,眼底閃過一道暗光,他鬆開他們相握的手,欲拉開彼此的距離,她心底一慌,連忙抱住他的後腦勺。
他仍占據她所有的目光。賈方卻淡笑一聲。「妳不必勉強。」
「我和蔓蘿不同,我……」茉莉驚覺自己說出一句突兀的話,急著在腦中找尋其他能用的詞彙,卻苦尋不著。在他那複雜的眼光注視下,她只得將那句盤旋在心頭的話吐露而出。
「我會和你一起,賈方。我……我會保護你。」
賈方又怔住了,但他很快就露出一抹笑,那笑充滿了嘲諷。
「嗯,妳是個好主人……」「我不是以主人的身分!」
他蹙起眉宇,滿臉狐疑。
「我是以茉莉、我是以自己的身分說出這句話。不管你是不是也恨我,我都……」
賈方伸手捂住她的嘴,捂住她接下來的字字句句。
「夠了,閉嘴。」
茉莉溫熱的吐息在他冰冷的掌溫下苦苦掙扎,等待他接下來可能的話語將其釋放。這次的啞沉默無聲,她的心情不是對他的厭惡與不服,而是……那種如同戀愛般的……悸動。
「我怎麼會恨妳?」他將帶著嘆息的唇口貼往捂住她嘴的手背,喃喃自語。
「妳一直都是我最珍貴的公主,我又怎麼可能……會恨妳……」
茉莉的心同她的眼眶瞬間一熱,她就快要看不清楚他的臉。他的眉頭緊鎖,雙眼緊閉,顫抖的睫毛觸動她的心弦,微促的呼吸攪亂她的心律。
她再也無法抑止體內躁動的情欲。她拿開他的手,捧起他的臉,闔眼親吻了他的唇。
賈方立刻將茉莉緊緊摟入懷裡,手穿過她的長髮按住她的後頸。他急切地回應她的這一吻,甚至有些粗魯,但並非是過去那種蓄意的傷害,而是他心中最深層的情感與欲望。
在兩人交換炙熱的鼻息與喘吟時,他那濕潤沉啞的嗓子,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她的名,茉莉……
待續_
親熱到此結束,下章就換幕了!請各位不用猜!!兩個人沒有做!!(毆
賈茉兩位就要破我的長篇記錄了,通常我的長篇主角到這個字數前都已經這樣那樣了,他們還在演純愛,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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