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4月28日 星期二

賈茉/願忘-53

隔天茉莉也在書架上找到一些描繪或講述自己的書,內容都誇大不實。說這名身穿孔雀尾羽裙的女蘇丹性喜奢華、愛好大排場又揮霍無度,宮中總是堆滿了金銀財寶和各種華美的服飾,除此之外,她裙下之臣無數、四處搜括美人,同時她暴虐無情,剝削人民,搶奪人民的財產,是位貪婪的暴君。

雖然書中沒有提及蘇丹的姓名及統治的國名,但圖畫與文字都暗指阿格拉巴的茉莉蘇丹。不過無論茉莉怎麼看,這名書中的女皇更像是蔓蘿。也因此她只感受到荒唐,並沒有多少被羞辱與扭曲事實的憤慨。



阿依莎似乎知道茉莉正在查找這些書,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。

而關於阿依莎的魔法,那晚茉莉錯失向阿依莎或賈方詢問的機會。至於阿里的臉則沒人再提起過,阿里似乎也不記得那個吻,仍抱持原來的態度和茉莉爭論阿格拉巴的所有問題。他提及了蘇丹的戒指,茉莉說早就在戰亂中遺失,他自然不信。

一日,用過早飯後,在阿里過來前,茉莉將手邊那些女蘇丹的書擺到桌上,對著整理完畢的阿依莎說:「想必妳很清楚,阿依莎,也許還是妳或蔓蘿的默許,我這三天看到了這些書。這就是你們知道的『我』嗎?整個希拉巴德都是這麼認為?」

過去她以蘇丹身分參訪希拉巴德時,她曾經查覺到一些怪異的視線,當時她並沒有太放在心上,現在總算知道箇中緣由。

阿依莎沒回答,又是以相當古怪的眼神凝視著她。

「難道妳一點都不覺得荒謬嗎?在我看來,這分明更像是──」「──這些書本都是由專業學者撰寫,內容極度考究,不容質疑。」

茉莉搖了搖頭。雖然她喜愛閱讀,卻不會囫圇吞棗,她會去思考、去質疑書中的內容。不過,也可能是因為阿依莎的生長環境、受過的教育,或者其他的因素,導致她對任何訊息照單全收。

「妳會質疑妳自己嗎?會質疑自己某些理念其實錯的離譜嗎?」

「您會嗎?」

阿依莎的反問使茉莉愣了一瞬。「……當然。」她的心卻因這兩個字微微一緊。

對方的唇角勾出一彎淺淺的冷弧。「兄長今日得親自確認搬遷所需的物品,因此無暇過來。公主,現在得麻煩請您隨我前往一個地方。」

這次茉莉第二次離開藏書庫,距離參與那場荒誕的派對似乎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。這幾晚賈方來見她時,兩人都沒有提及那本繪本。他神色沉凝,眉頭微蹙,老是望著某處出神,看著她時欲言又止。不過,這是她記憶中身為宰相的賈方會有的模樣。

只是,記憶中的他可曾對她真誠的笑過嗎?或許有,還不少,只是她從來不願承認,隱藏在那些笑容背後的難解心思。

阿依莎引領茉莉走在與宴會廳相反的長廊上,拐過複雜的迴廊,愈往深處,擺設便愈顯黯淡,壁上的燭架也逐漸減少。走道幽暗,影子落在牆上宛如鬼魅,兩人的腳步聲迴盪在凝結的空氣中,森冷的氛圍緩緩爬竄至茉莉的背脊。

阿依莎到底要帶她前往何處?要去做什麼?還是去見什麼人?這是她自己的主意嗎?還是蔓蘿的授意。這些她在路上都問過她,她都充耳不聞。

她們來到有著兩名男子看守的巨大雙開鐵門前,這扇門上刻有巨大的天堂徽紋。狼首各占一面門,有個翅膀與光環的心型落在中央開闔處。那顆心,看上去似乎擁有生命般緩慢跳動,茉莉盯著它,心跳也跟著加快。她的心底滋生出惶恐與不安,她有不好的預感,在這扇鐵門之後,她即將面對的是未知戰慄。

當她回神時,掌心已溽濕。

守衛替她們敞開沉重的大門。茉莉躊躇不前,內心有個細小的聲音警告她別再靠近,卻說不出理由。阿依莎頻頻出聲喚她,她才勉強地跟隨她的腳步穿越了鐵門。

一股鐵鏽的潮濕異味伴隨著可怕的嚎叫迎面而來,茉莉立刻明白此處是關押囚犯的監牢。茉莉不意外天堂內設有牢房,但阿依莎帶她來此處的目的就更讓她感到困惑。

不太可能是要將她關在此處,也不會是賈方。是要讓她來見關在牢中的某個人嗎?那個人又會是誰?隨著火把的光與腳下的幽影不斷向前,她腦中閃過許多的人名。

哭嚎聲已經停止。地牢深處傳出斷斷續續的啜泣與低鳴,以及竊竊私語,像猛獸的喘息,也似惡魔的低語。

『賈方……』茉莉下意識呼喚他的名字,而他立刻就回應她。他的嗓音讓她的心變得暖和一些。

『怎麼回事?』

然而當她一見到眼前鏽蝕欄杆後那些衣衫襤褸的人們,那些臉面削瘦的人睜著突出充滿血絲的大眼兇狠地瞪視著他,讓她呼吸一滯,瞬間忘了去回應他的問話。



待續_

不好意思這回有點短,先停在這裡,下一回就要揭發一個真相了!!大概吧(艸)

這篇還是我在lof的第一百篇賈茉,好像沒有什麼紀念價值X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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