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茉莉進天堂後第一次見到蔓蘿。她正與阿里唇槍舌戰,是關於募兵徵兵的問題,她便出現在機關門後。茉莉猜測蔓蘿是前來邀請她參加賈方口中的「派對」,倒是沒想到她會親自過來,她以為會由阿里或阿依莎代為傳達,不過當她看到她身後的賈方時,便不感意外。
滿面春風的蔓蘿先是問候茉莉在此處的情況,住得是否舒適、食物是否合胃口……她一概敷衍了事。蔓蘿早就透過阿依莎掌握她的一切,還用得著如此假惺造作?不過,這便是蔓蘿的作風。還有……蔓蘿肯定想看到賈方跟隨在她身後的反應,可惜的是,蔓蘿不知道賈方的立場,而且她對戴著面具的賈方沒有那麼多的興趣。
寒暄至一個段落,蔓蘿笑盈盈地盯著茉莉。「將那封信交給她吧,親愛的。」
賈方走上前,將一封裝飾華麗的紫紅色信封遞到茉莉面前。她瞪著信封,沒有伸手接下。
『親愛的?』
『她對天堂的每個人都這麼說過,不需要在意。』
『我沒有在意,我以為是你會介意。』
『……我介意,但我拒絕開口。我倒是不介意妳這樣稱呼我,茉莉。』
『……你有什麼毛病。』
『唉,是啊,我到底有什麼毛病,居然膽敢要求自己的主人。』
『……你別讓蔓蘿查覺到異狀。』
『妳是指臉紅嗎?用不著擔心,她會以為妳是因為惱怒而生的反應。信妳就接下吧,這是那場派對的邀請函。』
茉莉不情不願地伸手接過,同時她注意到阿里臉上充滿期待,以及相較下阿依莎的表情凝重。
她打開封蠟取出卡片。卡片上面印有她在天堂內隨處可見的黑色徽紋──兩頭狼的側首,中央是一顆有著光環、長著一對翅膀的心型。卡片簡單扼要地寫明舉辦派對的緣由與時點。
儀式?茉莉緊盯卡片上那兩個字。這是什麼意思?
蔓蘿猝不及防地握住茉莉捏著卡片的手,她抬起臉,看到蔓蘿一臉的慎重其事。「妳知道嗎?茉莉,就這麼巧地讓妳碰上天堂的入殿儀式與歡迎派對,過程十分有趣哦,絕對會讓妳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,到時請妳務必出席。」
「上面寫的儀式是指?」
「噢!這可是驚喜,當然得保密,妳也不必費心詢問阿里和阿依莎,他們不會那麼不識趣。不過,茉莉,妳和法爾是我的嘉賓,所以不必進行此儀式。好了,我和法爾還有事情得忙,不打擾你們學習,請繼續。」
蔓蘿離開了,而賈方在走前瞥了茉莉一眼,腦海裡傳來他似是安撫的柔聲嗓音:『晚上見。』
他們離開後,阿里和阿依莎的表情頗耐人尋味。而即便蔓蘿有事先聲明,茉莉仍在用晚餐時,裝作不經意地詢問阿依莎是否清楚儀式與派對的具體內容,而她沒有漏看她的臉上閃過的厭惡。
「就如同女王所言,那會令您難忘。」
令我難忘?也是,「骯髒」的派對想不難忘也難,而在茉莉進房過後沒多久,她就先體驗到何謂「難忘」的定義。
和那次歡迎會一樣,蔓蘿又給她送來一個衣飾箱,然而這次她無法再穿自行準備的衣物,當她從衣飾箱取出唯一一件看起來像是衣物的白色「東西」。躺在她手中的白紗裙非常之輕,幾乎感受不到任何重量,但那全是因為這根本沒多少布,唯一增添重量的是那些裝飾用的碎玉與肩帶的珍珠,而布料極薄,完全能透出肌膚原本的色澤。
她站到昨晚賈方變出的那面鏡子前。她發現這面掛在床鋪前方牆上的鏡子,能隨她的意思變換鏡面大小,現在它為了她的需求變成一面等身鏡。
她將白裙放在自己身前,遂皺起眉頭。她猶豫著,估計時間尚早,賈方應該不會這麼快出現,於是快速換上這件裙子。
茉莉完全無法直視鏡中自己的身影。僅有較厚的布料遮住重點部位,渾圓美好的胸型展露無遺,重量僅依靠串有珍珠的細帶在支撐。而那條纏繞在左胸的眼鏡蛇,依舊靜靜地蜷縮在那,然而在無物體遮掩下完全無法忽視牠的存在。
腰間以下,雖然有薄紗仍無法遮蔽住她的雙腿,至於臀部也只有一條遮擋中間的線,其餘同樣完整無缺裸露出來。
茉莉對自己不再年輕卻仍保持完美而性感的身材頗為自負,但此時的她仍感覺一陣羞恥、渾身燥熱,甚至有些顫抖。她雙手環在自己胸前,這種東西能穿出去?在大庭廣眾面前?蔓蘿她肯定是要藉此羞辱她,或者,參與這種淫亂派對都需要這種穿著,不外乎增加興致、以及方便做那件事。那麼賈方是不是同樣需要裸露成這副德行……
她不禁想像起那畫面。她沒有少看過賈方結實的上半身,而下半身……她曾在他的回憶夢境中目睹過,她不多做評論,不過她想她應該會喜歡那種……
她猛烈地搖晃發熱的腦袋。都是這身衣服!害她產生這些下流的想法。總而言之,她真的只能穿成這樣出去?在那個派對上,究竟會發生什麼事……
茉莉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,這才發現不曉得何時就出現在房內的賈方,他站在床角,目光看起來既專注、卻也有些呆滯,但更多的……是赤裸欲望。茉莉原本就泛紅的臉頰又更為滾燙,加上擔心被他察覺到胸口的烙印,為了掩飾這一切,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他的跟前,當然雙手仍環在胸前。
她在腦海中調侃:『哦,看樣子你喜歡這種風格?口味真特殊啊,不過也不意外。』
賈方瞇住眼,但眼神仍明顯地在她的胸口游移。
她下意識將手臂收得更緊。
『……這得看穿的人是誰。」
『誰?』
『妳可以停止這個話題了。』
見他終於飄開視線,臉頰染上紅暈,茉莉不自覺地挑起唇角,朝他靠得更近。『你有除了我以外的人選?嗯?親、愛、的。』
茉莉本想趁機捉弄他,不料他並沒有接她的話,或者任何能讓她感到有趣的反應。他擰起眉宇,目光垂掩,顯得猶豫不決,反倒讓她感到不悅與更多的不安。
難道不是只有我?她抗拒這個答案,也不願去想其他可能的答案。
『……算了,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。你告訴我,那個儀式……』
他笑了,原本緊皺的眉眼瞬間舒展開來,唇片勾起一彎得逞的弧,她一看就知道自己又被他耍,她不願意承認,咬緊牙繼續說道:『──那個儀式具體來說要作什麼,還有之後的派對,真的就只是尋歡作樂……你做什麼?』
賈方憑空取出一塊長長的黑色布料,茉莉才剛認出那是他的披風,他便將其披往她的身上,並將她包得密不透風,接著伸出雙手將她緊緊抱入懷中。他的體溫比平常還要來得高。
『我看夠了……不管是哪一種。」他稍微退開一些,看了眼她的身體、再望回她的臉龐。『再看下去,我擔心會遭受懲罰。』
她怔愣了半晌,才伸手推向他的胸膛。『你夠了,給我回去!』
『妳不是有問題要向我諮詢?或者,妳想把那女人的娛樂當做是驚喜,我是不反對。』
『你把該講的話講完就回去!」
『那也只有幾句話的時間。』他嘆了口氣,臉上流露出誇張的惋惜,然而他接下來的語氣驟變,變得相當冷淡。『所謂的儀式,就是在那些自願加入天堂的人們身上以烙鐵刻上印記,接著就是歡迎他們的大型性愛派對,會持續天明。』
茉莉不安地攪弄雙手。『你似乎不怎麼擔心這個……派對,安全嗎?』
你會保護我,是嗎?這句話茉莉沒有說出口。
他點頭。『那個宴會廳我去過,裝設就和過去一樣沒變,我知道哪裡可以避開人群,放心吧。只是一開始我們必須得忍受讓閒雜人等窺看妳的貪婪目光,但他們只能看,別想碰。』
她因他這話微微心悸。『嗯。那麼,你也得袒胸露背嗎?』她看向他的胸口,『那個茉莉花圖騰……』
『只有主人看得到。』他傾身上前,垂頭饒有興味地查探她的表情。『妳這句話的意思,我是否能理解成是妳在拐彎抹角地表達不想讓其他人看我?』
『……有什麼好看的,不過就是幾塊肉。時間到,你回去吧。』
『幾塊肉?』賈方哼了哼,『只有妳吃得到,妳自然不稀罕。』
他說完便轉身消失了。而茉莉遲了好一會,才面紅耳赤地會意出他這句話的涵義。
她連忙脫下白紗裙,免得讓自己再度陷入可恥的妄想,同時她得必須思考,該如何做才能不讓賈方發現她左胸口的蛇紋。
待續_
抱歉久等了,不好意思,我一直讓兩位主角任性地放閃而拖慢劇情……
但我真的需要一些甜份來激勵自己努力把這篇寫下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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